蘇軾,中國文學史上卓越的作家,無論是他的詩、詞、還是文,在內容與風格上皆獨具特色,繼往開來,創一代新風。蘇軾,字子瞻,初字和仲,四川眉山縣城內紗胡行人。八歲時,入鄉校,跟隨老師張易簡讀書。十歲時,改由母親程氏教授。其父蘇洵,因屢試不第,一氣之下燒毀自己的文章,在外游學,返鄉之后,開始躬身教導蘇軾與其弟蘇轍,當時蘇軾十二歲。就是在這樣一個富有文學氣氛的封建知識分子家庭,為蘇軾的文學創作打下堅實的基礎。嘉佑二年,蘇軾取得進士后又通過宋仁宗的御試,隨后就開始了他宦海沉浮的仕途人生[1]3-4.帶著"奮厲有當世志"[2]1120先赴任鳳翔府簽署判官,此后相繼任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長官,再后來就發生了"烏臺詩案",經過四個多月的折磨與擺弄,蘇軾被解往黃州,在黃州期間,他的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開始思考人生,追問人生的種種問題,得到一個結論:他的人生需要更加逍遙、曠達!此后,蘇軾的人生境界實現了一個高度的跨越。這不僅表現在他更加沉穩成熟的性格方面,更加體現在他的詩詞創作上,而和陶詩就是他思想轉變、升華的一個射影。
那么和陶詩到底是關于什么的詩作呢?首先,可以品讀一下黃庭堅《跋子瞻和陶詩》這首詩:
追問和陶子瞻謫嶺南,時宰欲殺之。
飽吃惠州飯,細和淵明詩。
彭澤千載人,東坡百世士。
出處雖不同,風味乃相似。
[3]13元佑八年(公元1093年)九月,太皇太后去世,十九歲的宋哲宗親自主持政事,在當時早已顯現出來新黨人物將要重新上臺,"國是將變"的氣氛。蘇軾當時離京到定州后,一再上書表示希望再三考慮,再行定奪,要求哲宗長遠地看待問題,但仍未阻止政局的變動。第二年新黨上任,他們把打擊"元佑黨人"(蘇軾是其中領頭人物)作為主要目標,當時在朝的高級官吏數十人都被貶到偏遠的地區。蘇軾當然成為眾矢之的,先后被貶到惠州(今廣東惠陽東)、瓊州(今海南島昌江)之后又到儋州(今海南島儋縣)。貶謫生活的拮據艱辛,以至生活的悲苦也使蘇軾愁悶不已,但是他很快得到解脫。在海南期間,與他形影不離的是《陶淵明集》,他把《陶淵明集》看作南遷"二友"之一,另一個是《柳宗元文集》。蘇軾在評價陶柳詩風時,認為陶詩在柳詩之上,看來陶詩更合他心意。這也成為蘇軾晚年詩作藝術旨趣的追求,從而做了一百多首和陶詩。這一百多首和陶詩不僅可以看作是蘇軾對待困境的解脫途徑,也可以看作是蘇軾思想境界上升到另一個高峰,從側面反映了蘇詩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和陶詩可以作為蘇軾穿越數百年,與異代知己心靈的溝通,也帶給他些許慰藉。從而創作出與陶詩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詩作,同時也是對陶淵明詩作的種種反思,表明了自己與之不同的觀點。
"從史料上看,蘇軾的和陶詩分為三個階段,即揚州階段、惠州階段、儋州階段[3]147".
一、揚州階段--向往陶詩
在此階段,蘇軾做了一篇《問淵明》,雖然不是和陶詩,應該算是蘇軾和陶淵明第一次展開對話,也可以說是思想的摩擦。
問淵明子知神非形,何復異人天。
豈惟三才中,所在靡不然。
我引而高之,則為日星懸。
我散而卑之,寧非山與川。
三皇雖云沒,至今在我前。
八百要有終,彭祖非永年。
皇皇謀一醉,發此露槿妍。
有酒不辭醉,無酒斯飲泉。
立善求我譽,饑人食饞涎。
委運憂傷生,憂去生亦還。
縱浪大化中,正為化所纏。
應盡便須盡,寧復事此言。[3]16
在這首詩中可以看到蘇軾有不同于陶淵明的許多看法,這是因為陶淵明所處的時代是玄學盛行的時期,而蘇軾所執著的是蜀學,更何況還有許多歷史原因,例如:人為的對其前代文學的弘揚與貶斥等等。蘇軾認為在玄學的世界里,陶淵明無法協調有限與無限、當下與理想的關系,當兩者相矛盾時,陶淵明可以不去理會,尋求醉酒以后的自在,蘇軾是不贊同陶淵明這一觀點的,他認為陶淵明這點是有局限性的。然而他怎么又作了一百多首和陶詩呢?客觀來看,蘇軾贊同陶淵明在人生困境中自得其樂、超凡脫俗的人生態度,面對人生挫折,陶淵明積極尋找精神解脫,去超越世間的苦與樂,從容應對,樂觀曠達。蘇軾當然贊同這種與世獨立、獨樹一幟的思想境界。但此觀點畢竟還有待發展、成熟,在蘇軾看來,陶淵明并沒有徹底解脫,原因在于他還不能徹悟。雖然到了已經脫俗的狀態,但仍然沒能很好地處理現實與理想的矛盾。這不是陶淵明的問題,而是時代、思想等各方面的問題。與之更上一層的是,蘇軾找到更為快活的解脫方式。
談到蘇軾的處事方式,不能不談及他的思想。蘇軾的思想中糅合了儒、釋、道三教合流學說,這種學說被稱為新儒學的理學,它給文人學者提供一個全新的生活方式的理學。在中國歷史上,中國封建文人士大夫受到治國濟世的儒家理想的深刻影響,況且宋代本來就是一個戰事頻繁、局勢動蕩的朝代,要想在這樣一個朝代中有所作為,是很艱難的一件事。蘇軾雖才高八斗,然而生不逢時,幾經宦海挫折與排擠。在這種形式下,只有內心強大,讓心靈停留在一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凈土上,才能活得更加逍遙、曠達。
陶淵明在歷史上可謂是樂觀、積極、曠達的典范,所以蘇軾很喜歡陶淵明。開始時,蘇軾無意于和陶,但是獨特的人生經歷,以至于后來被貶海南,蘇軾最終選定陶淵明為反思平臺,并與之對話,對于人生、生命價值等進行了深入的思考。前面已經提到,蘇軾和陶詩的創作大體分三個階段,揚州階段是蘇軾無意和陶的過程,在《和陶歸園田居》中有這樣一句:"昔我在廣陵,悵望柴桑陌。長吟《飲酒》詩,頗獲一笑過[3]32".可以看出,當時蘇軾對陶淵明《飲酒》詩只是比較喜歡,偶爾會作和陶詩,但都是"一笑"置之。蘇軾在揚州并沒有"和陶"之意。在揚州蘇軾曾寫下《和陶飲酒》二十首,可以算是和陶的開始。史料記載,陶淵明作《飲酒》詩大都是在他晚年,而且寫于不同時間。陶淵明所在東晉時期,當時社會動蕩,民不聊生,陶淵明看破東晉官府黑暗,執意辭官隱退,隱居后的陶淵明遠離世俗,住在偏遠的山村,以酒為伴,時常醉酒后詩興大發,隨性抒發自己心中的感慨,之后便集成今天所見的《飲酒》二十首??陀^來看,陶淵明所作《飲酒》詩,本是自娛自樂,因為他在詩中曾說":既醉之后,輒題數句自娛"[4]18.
但是從側面卻反映風燭殘年的陶淵明對自己人生有意識的反思,通過咀嚼人生的酸甜苦辣而使自己的心靈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進而追求自我的人生價值。
與之不同,蘇軾的《和陶飲酒》二十首則是一氣呵成的,如果說陶淵明是對整個人生的自我反思,而蘇軾只是著眼于當下。在《和陶飲酒》二十首的小序中,蘇軾已經交代"吾飲酒至少,常以把盞為樂"[3]18,蘇軾強調他喝酒是以酒為樂,或醉或醒都樂在其中。蘇軾在《和陶飲酒》其一中,開門見山的提到"我不如陶生,世事纏綿之。"據史料記載,蘇軾在揚州之前受人構陷,因"烏臺詩案"被捕,入獄四個多月,幾乎被殺,經多方營救,才保住性命,終貶黃州。之后由于重新啟用舊黨,蘇軾又被招用。在元佑年間,蘇軾達到了仕宦生涯的高潮時期。與陶淵明相比,蘇軾的人生大起大落、世事多變。在人生的最高點時,蘇軾有了追和陶詩的沖動?;蛟S是經歷命運的折磨,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蘇軾的人生受到重創,心靈在痛苦中掙扎;元佑時期,位居高官,威風凜然,正是經歷了這極具戲劇化的人生,蘇軾既痛苦又喜悅,他看清自己仍然被命運所掌控、捉弄。然而性格的原因,蘇軾對于不合理的事情依然會發表自己的見解,而這一切均抒之于作品當中。
當然《和陶飲酒》二十首更多的是那種無奈之情,被塵世所累,所以他把這種憂愁的解脫方式寄托于酒,以美酒解心中的塊壘。
和陶飲酒(其四)蠢蠕食葉蟲,仰空慕高飛。
一朝傳兩翅,乃得粘網悲。
啁啾同巢雀,沮澤疑可依。
赴水生兩殼,遭閉何時歸。
二蟲竟誰是,一笑百念衰。
幸此未化間,有酒君莫違。[3]19
此詩中的食葉蟲與小麻雀經過努力,而未成正果,這里當然是用兩種動物自擬,其中也是對自己人生道路的反思。蘇軾向往陶淵明那種自在的生活,然而現實的他沒有完全放下包袱,他只能飲酒,從非醉非醒中與陶淵明進行對話,去摸索出自己的出路。這首詩可以算是蘇軾在揚州期間內心的獨白了。
蘇軾在揚州所作《和陶飲酒》二十首組詩是他思想有極大轉變時期的作品,并且趨向成熟,也是他對自己人生做的一個思考和評估。
二、惠州階段--盡和陶詩
紹圣元年(1094年),高太后謝世,蘇軾等第一批元佑黨人隨之被解散。位居高官的蘇軾,幾經波折,最后被貶惠州,蘇軾的仕宦生涯遭受沉重的打擊,使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人生價值。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宣泄平臺,那就是"和陶",而且對"和陶"有了更進一步的青睞。如果在揚州蘇軾只是向往陶淵明的生活,那么在惠州階段,則是蘇軾真正有意要和陶了。他從陶詩中挑出那些對人生問題有所思考的內容,再度揣摩,并就此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所作《和陶歸園田居》中的一個詳序:
三月四日,游白水山佛跡巖,沐浴于湯泉,曦發于懸瀑之下,浩歌而歸,肩輿卻行,以與客言,不覺至水北荔枝浦上。晚日蔥昽,竹陰蕭然,時荔子累累如芡實矣。有父老年八十五,指以告余曰:及是可食,公能攜酒來游乎?意欣然許之。歸臥既覺,聞兒子過誦淵明《歸園田居》詩六首,乃悉次其韻。始,余在廣陵和淵明《飲酒二十首》,今復為此,要當盡和其詩乃已耳。今書以寄妙總大士參寥子。[3]30
在此序中,"始,余在廣陵和淵明《飲酒二十首》,今復為此,要當盡和其詩乃已耳。"蘇軾拿此次'和陶'與揚州時所做的和《飲酒》聯系起來,特別強調自己這次作和陶詩是"盡和",將此次階段的"和陶"上升為有意識、有目的的行為。初被貶至惠州,蘇軾惆悵不已,人至晚年卻被降至人生低谷,然而最重的是他要面對現實,變被動為主動,有意對照陶淵明來抒發自己的心緒。翻開史書,不難發現蘇軾在此時,不僅在陶淵明處尋找寄托,并且主動靠攏道教、禪宗等,他試著與其進行心靈的溝通。同時,在讀陶詩時,蘇軾融入了自己對儒釋道三教合流的理學思想的認識,感悟著陶淵明對人世的困惑,從中參悟自己的人生出路,由以前的被動接受,到現在的主動迎接,從另一個角度去看,蘇軾得到了不一樣的人生。對于《和陶歸園田居》六首,蘇軾也是一氣呵成的,這是他初到惠州的和陶詩。在這六首詩中,有"以彼無盡景,寓我有限年",這應該算是這組詩的中心句,深層的含義是:蘇軾要從人生中把握自我,要努力向陶淵明靠攏,將之提升為自覺意識,與陶淵明成為精神知己,這是蘇軾盡"和陶"的本意。
在《和陶詠荊軻》中,蘇軾所展開的與陶淵明的對話更進一步闡明了自己與陶淵明觀點的不同。對于陶淵明《詠荊軻》,人們或是認為它寄托了作者忠于晉室的封建政治倫理感情,或是簡單地把它看作單純體現作者個人豪放情懷的隨性作品。實際上,《詠荊軻》應是以隱曲的方式寄托詩人對君臣相得這一理想政治環境的渴望之情,并且對壯士們是贊揚稱頌的。在《和陶詠荊軻》里,有這樣一句"太子少不忍,顧非萬人英?!鸀闂壋芍\,托國此狂生"[3]55.蘇軾此言具有深層意蘊,他認為太子在對國家大事的決斷上,應建立在理性基礎上。"亡秦只三戶,況我數十城。漸離雖不傷,陛戟加周營。至今天下人,愍燕欲其成"[3]56.在這兩種復仇心理中,蘇軾贊同楚國之從容恢宏志氣,卻否定了高漸離的英氣。在蘇軾看來,情懷、氣概有時候更高于表面的成功,從另一方面看,也體現了蘇軾蜀學的觀點。
在許多和陶詩中,都能找到蘇軾獨特的反思和見解,從中可以看出在此階段,蘇軾的心態逐漸穩定下來,尤其是在此心態下逐步活躍起來的人生。
三、儋州階段--升華陶詩
蘇軾在儋州是其貶謫生活的繼續,他仍然沒有脫離政治挫折和生活上的窘迫,但他的創作熱情并沒有減弱,而是更加旺盛了。黃州期間,積極入世和消極出世的矛盾使蘇軾輾轉反側,而在儋州,這種矛盾早已變得平和,感情的激浪也趨于漣漪微瀾。這并不是蘇軾消極對待人生,而是他經歷了大風大浪之后,心緒變得穩重而又成熟,思想也得到升華,處事不驚。超越是非榮辱,始終保持曠達的胸懷。這一時期蘇軾真正體悟到陶淵明的質樸、平淡、真味,并在其中往往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逗吞者€舊居》是蘇軾漂泊到海南的第一首詩,其序:"夢歸惠州白鶴山居作",從此序可以看出這首詩是蘇軾由夢而感。蘇東坡初到海南,居無定所,生活困窘,而且是以貶謫的身份,客居他鄉,加之子由也不在他身邊,孤苦凄涼之感油然而生,激發了蘇軾懷念故鄉、親人的感傷情緒。此首詩中"不敢故鄉山,恐興墳墓悲。""窮魚守故沼,聚沫猶相依",都是情感的真實流露。"生世本哲寓,此身念念非"可以看出蘇軾認可了人生變幻無常這一事實。"往來付造物,未用相招麾",是蘇軾思想的升華,面對移居這件事,蘇軾已經將自己置身于茫茫宇宙中,到達了處處無家處處家的狀態,從而也就沒有那么多悲傷感懷了。
在《和陶與殷晉安別》中,能夠體會到蘇軾詩的質樸與真誠。這首詩的背景是:因蘇軾被貶,張中被罷官,那年冬天,張中離儋州,蘇軾前后作送行詩三首。
從史料可知,張中與蘇軾的交情不同于一般朋友,而是那種生死之交。這首詩里,蘇軾陳述與張中交往的日常生活細節以及感悟,詩的最后一句:"空吟清詩送,不救歸裝貧"[5]97,曾因"烏臺詩案"蘇軾自誓"焚筆硯,斷作詩"[6]1860,然而生活中的種種矛盾、不平使他心有所感,不吐不快,所以他又言"老拙百念灰寂,獨一觴一詠,亦不能忘"[6]1771.作詩已成為他生活中的一件必要的活動,與他生命不可分割,以至"空吟清詩"成為他畢生追求的人生境界,由此看出蘇軾把張中提升到了人生追求上的知音。
這一階段,蘇軾作和陶詩,已是"盡和"的執著,并且從陶淵明的詩作脫離出來,闡述自己對待人生觀、價值觀的觀點。深遠的思想與真實的感情自然結合,從中也透露出清新之感。與陶淵明相比,蘇軾的詩更具有旨趣。
四、結語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蘇軾每一階段的和陶詩都是一個上升的過程,每一時期都有獨特之處。他的和陶詩在風格上有如下幾個特征:
1. 平淡自然,感情真摯
元好問曾經贊揚陶淵明詩說:"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8]195.元好問欣賞的是陶淵明詩歌自然天成而無人工痕跡,清新秀麗而無雕琢之弊,這主要總結了陶詩的"真".蘇軾正是喜歡陶詩的真切、自然,而向陶淵明學習真淳之風。蘇軾作詩,將自然流露出的感情與景物相結合,使得詩中之景不在平常,感情也更加真篤。
2. 意在言外,意境合一
蘇軾的許多詩需要揣摩、思索,有的詩句,表面平淡無奇,然而深層之意需要人們融入詩境,根據作者當時的寫作背景和心情,才能明白詩中"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深意。他的詩完全出自本性,沒有矯揉造作和裝飾雕琢?;蚴且驗樵娙说膭撟魉揭呀浀搅藴喨惶斐傻木辰?,以至于意境相融,那種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境界是大多數詩人所追求的。
3. 名叫和陶,別于陶詩
蘇軾和陶詩應該完整地定義為:以追和陶詩的方式而展開與東晉玄學大師陶淵明的對話,表現出對一代玄言大師陶淵明所關注的種種問題的再度反思,表明自己的立場。在讀陶詩時,能夠體會到陶淵明的作品大多是在吟詠田園生活,寫出了勞動的快樂與艱辛,同時也圍繞著出仕與歸隱這個中心,表現了理想不能實現的苦悶,以及不與統治者同流合污的高潔品格。
蘇軾雖然與陶淵明所處的都是亂世,但相比之下,蘇軾的一生大起大落,晚年還被流放到荒蠻之地,正是這樣的條件下,蘇軾仍然樂觀曠達,超然于功名利祿之外,放下世俗的包袱,去珍惜現有的人生。從蘇軾的作品中或許更能領略到其隨遇而安、榮辱不驚的處世態度。在人生境界方面,蘇軾的感悟要高于陶淵明,這也是后人所景仰蘇軾的地方。
總之,蘇軾的和陶詩透露出來的不懼困苦、達觀自適的人生態度,感染著身處逆境的人們。它不僅是光彩奪目的文學作品,更是人們迷途中的燈塔,引領人們走向快樂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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